过了一会儿,张猎户就出来了,见我们娘俩都在,不禁皱眉。
「有事儿?」
他声音凶恶,我吓得想往后缩。
可这里只有我跟娘,我往后缩,娘就只有一个人了。
我挺住了,拉着娘亲的手跟她站在一块。
张猎户看到了我的举动,眉毛动了动。
娘犹豫着问,「我,我想问,该做晚饭了,你把晚饭的粮食拿出来,我好去做饭。你,你累了一天,也该吃饭了。」
张猎户又是皱眉,很疑惑地上下打量我们,随即指了指灶房。
「那里。」
我娘看了看,「那,钥匙……」
张猎户眉头皱得更深,过去一脚踹开了门,回头看我们。
我总觉得,他是在用眼神问我们是不是傻。
没有锁哪儿来的钥匙?
可在赵家不是这样的。
赵家的灶房上锁,就连家里的粮食油盐鸡蛋都锁在柜子里。
家里的饭都是娘来做,但用多少米面用多少油盐和柴火都是奶奶说了算。
她会把做这一顿饭需要的米面油盐都拿出来,放在灶台上,盯着我娘做饭。
哪怕掉了一粒米,她都要骂半天。
她说我娘是贱蹄子,说我们娘俩饿死鬼投胎,「每天只知道吃,一点活不会干的。」
她怕我们偷吃。
我娘带着我进了灶房,看到米面油盐都摆在那里,有些犹豫。
看了看张猎户,他又出门去了。
娘有点不敢动。
她怕做不好,张猎户回来会打人,像奶奶那样。
也怕被怀疑偷吃。
最终,娘还是做了饭。
饭摆在桌上,我跟她站在院子里,都没敢动。
张猎户又扛着两个大筐子回来,进了没人住的西屋。
见到桌上的饭菜,又看看我跟娘,眉头皱得更深了。
他洗了手,坐下,见我们还站着,就粗着嗓子叫我们都坐。
他盛了一少半的饭,「做少了,明天多做点。」
他吃饭很快,呼呼啦啦地吃完,却只吃了不到一半。
吃完就坐在那里,一边磨柴刀,一边看着我们吃。
娘犹豫着给我盛饭,我们俩一边吃一边看他。
我很快发现了问题。
我吃得快,他就不看。
我吃得慢想放下筷子,他就会皱眉。